四十九難曰:有正經自病,有五邪所傷,何以別之?
(正經,本經也。五邪,謂五臟之邪互相賊也。詳下文。)
然,《經》言:憂愁思慮則傷心;
(思慮出於心,故過用則受傷。)
形寒飲冷則傷肺;
(肺臟本寒,故外受風寒,內飲冷水,則受傷也。)
恚怒氣逆,上而不下則傷肝;
(肝在志為怒,恚怒則木氣鬱而上衝,故受傷也。)
飲食勞倦則傷脾;
(脾為倉廩之官,主納飲食,四肢皆屬於脾,勞倦必由四肢,故過用則脾受傷也。)
久坐濕地,強力入水則傷腎。
(濕傷於下,故濕先歸腎。又腎為作強之官,水又腎之類,故強力入水則腎受傷。)
是正經(一本有之字)
自病也。何謂五邪?然,有中風,(肝為風木,故風先入肝。)
有傷暑(心為君火,暑,火之氣也,故心受之。)
有飲食勞倦,(此言脾之受邪也。義見上。)
有傷寒,(此言肺之受邪也。義見上。)
有中濕。(此言腎之受邪也。義見上。)
此之謂五邪。
假令心病,何以知中風得之?(言心得中風之病也。下仿此。)
然,其色當赤。何以言之?肝主色,(見四十難。下同。)
自入為青,
(自入,肝中風也。《素•陰陽應象大論》:肝「在色為蒼」。)
入心為赤,(心中風也。《素》:心「在色為赤」。)
入脾為黃,(脾中風也。《素》:脾「在色為黃。」)
入肺為白,(肺中風也。《素》:肺「在色為白。」)
入腎為黑。(腎中風也。《素》腎「在色為黑」。)
肝為心邪,(風入於心而為邪也。)
故知當赤色。(一本無也字)
其病身熱,(凡外感之邪,先傷營衛,故身皆熱。又心屬火,熱為火邪之象也。下同。)
脅下滿痛,(脅下,肝所居之位。)
其脈浮大而弦。
(浮大,心脈本象。弦則肝脈之象也。)
何以知傷暑得之?
然,當惡焦臭。何以言之?心主臭,自入為焦臭,
(自入,心傷暑也。焦,火之氣,心屬火也。)《素•金匱真言論》:心「其臭焦」)
入脾為香臭,
(脾傷暑也。香,土之氣。《素》:脾「其臭香」。)
入肝為臊臭,
(肝傷暑也。臊,木之氣。《素》:肝「其臭臊」。)
入腎為腐臭,
(腎傷暑也。腐,水之氣。《素》:腎「其臭腐」。)
入肺為腥臭。(肺傷暑也。腥,金之氣。《素》:肺其臭腥。)
故知心病傷暑得之,當惡焦臭。
其病身熱而煩,(煩,煩躁也,火鬱而瞀亂也。)
心痛,(邪在心則痛。)
其脈浮大而散。(浮大,心之本脈。散則浮大而空虛無神,心之病脈也。)
何以知飲食勞倦得之?然,當喜苦味也,虛為不欲食,實為欲食。
(虛則脾氣不能化穀,實則尚能化穀,故有能食、不能食之分。蓋風、寒、暑、濕,其氣不殊,故無虛實之辨,若飲食勞倦,病因各殊,故越人著此二語,義最精細。)
何以言之?脾主味,入肝為酸,
(肝受飲食勞倦之病也。《素•陰陽應象大論》:肝「在味為酸」。)
入心為苦,(心受飲食勞倦之病也。《素》:心「在味為苦」。)
入肺為辛,(肺受飲食勞倦之病也,《素》:肺「在味為辛」。
入腎為鹹,(腎受飲食勞倦之病也。《素》:腎「在味為鹹」。)
自入為甘。(脾受飲食勞倦之病也。《素》:脾「在味為甘。)
故知脾邪入心,為喜苦味也。其病身熱而體重,嗜臥,四肢不收,
(嗜臥,倦臥也。脾主肌肉及四肢故也。)
其脈浮大而緩。
(浮大,心之本脈。緩,脾之脈象也。)
何以知傷寒得之?然,當譫言妄語。
(譫,狂悖多言也。)
何以言之?肺主聲,入肝為呼,
(肝傷寒也。《素•陰陽應象大論》:肝「在聲為呼」。)
入心為言,(心傷寒也。)
入腎為呻,(腎傷寒也。《素》:腎「在聲為呻」。)
自入為哭。(肺傷寒也。《素》肺「在聲為哭」。)
故知肺邪入心,為譫言妄語也。其病身熱,灑灑惡寒,
(肺本寒臟,又傷寒則惡寒也。)
甚則喘咳,(肺氣上逆,則喘而咳。又《靈•九針篇》云:「肺主咳」。)
其脈浮大而濇。(浮大,心之本脈。濇,肺脈之象也。)
何以知中濕得之?然,當喜汗出不可止。何以言之?腎主液,入肝為泣,
《靈•九針論》云:「肝主泣。」)
入心為汗,(心中濕也。《靈》:「心主汗。」)
入脾為涎,(脾中濕也。《靈》:「脾主涎」。
入肺為涕,(肺中濕也。《靈》:肺主涕。)
自入為唾。(腎中濕也。《靈》:「腎主唾。」)
故知腎邪入心,為汗出不可止也。
(汗者,人所常有,惟不可止,乃為腎邪入心也。)
其病身熱,而小腹痛,
(小腹,腎之位。)
足脛寒而逆,
(足脛,腎經所過之地,故畏寒而逆冷,濕性亦近寒也。)
其脈沉濡而大。
(沉,腎脈之象。濡,濕氣之候。大則心脈本象也。獨不言浮者。蓋沉則不浮也。)
此五邪之法也。
(大指謂:肝病見於色,心病見於臭,脾病見於味,肺病見於聲,腎病見於液。其脈以本臟之脈為主,而兼受邪之脈,以此類推可也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