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醫學真傳》(清‧高世栻)

 瘄【附案】:

己巳春,長男甫六歲,次男甫三歲,于元旦次日,俱發熱見疹。

 余初不知疹之根源,以為嬰兒生下時,口含惡血,開聲咽下,其後發為疹毒,治疹自當攻發,即用清涼透發之劑服之。

 次朝,略增十餘點,究不暢達,心甚惶惑。

 長男七月而生,先天怯薄,問其胸膈寬否何如?

 答曰:饑甚。

 又問口味燥苦何如?

 答曰:淡甚。

 因知其虛,即投芪、術、苓、甘、桂枝、紅花一二劑。

 次朝,疹發遍身,熱稍退,而神情猶煩躁,夜發熱,頻咳嗽﹝Cough﹞,至一月方安。

 蓋因見點之初,過服表劑,虛其經脈﹝channel_vessel﹞故也。

 次男尚幼,未省人事,不能致問,上冬患肺風痰﹝wind_phlegm﹞喘證,諸藥不效,服麻杏桂枝石膏湯,一劑而痊。

 謂其稟質略強,不與長男同,其疹不透,必寒凝毒甚,因與蘇、麻、前、杏、黃芩、石膏藥,紅點不增,又與紫蘇、蔥、薑、芫荽等,熏之熨之,疹總不出。

 乃與同道諸公商之,俱云:舍透發並無別法。

 至五日而口吐蛔蟲﹝vomiting_ascaris﹞。

 兒醫曰:此熱極蟲生,餘有牛黃散,可與服之。

 牛黃散,即大黃末也。

 一服痰喘止,而神氣稍平,自是此兒遂無言矣。

 計無可施,復針百會穴﹝DU20﹞,其門,服西黃分許,及諸單方。

 觀其形證,實不能生。

 友人張衛生來望,因曰:此大虛大寒證也,今既無言,又不能食,恐無濟矣。

 然心猶不忍,勉投參、附,含藥而亡。

 因自歎曰:此庸醫現身食報,天理當然,自身行醫,何尤乎人?

 因悔昔日所見之皆非,益信治病求本之不謬。

次日,有同居甥汪姓者,伊子出,已經三日,見余際悲傷,不邀診視,自用前、杏、麻黃、石膏藥一二劑,疹出二十餘點,不能再增,心胸煩悶﹝vexation_and_oppression﹞,不得已而告余,乞余診視。

 余曰:若再攻發,即如吾子矣。

 急與芪、術、芎、歸、桂、苓、紅花等,服一劑而熱退身安。

 余自此始悟疹之根源,凡治疹,但調其氣血﹝qi-blood﹞,和其經絡﹝Meridian﹞,寒涼攻發概置之不用,所以屢治而屢效也。

次年春,友人吳題仙之子,甫二歲,出,延兒醫馬聖則兄延醫之,攻發不透,神情恍惚﹝abstraction﹞,喘急不寧。

 又延余診視,余往吳宅,聖兄先至,余視之,知其虛也,因告主人曰:若但發斷不出,必至身命不保。

 主人曰:為之奈何?

 余曰:惟有溫補藥一劑,益其臟腑﹝organs﹞,安其腸胃,助其氣血﹝qi-blood﹞,方可。

 聖兄曰:吾治四朝,不能透發,悉聽尊裁。

 余即與芪、術、薑、桂、歸、芍、苓、甘、銀花、紅花諸味,一劑而安。

 次日仍用原方,加人參(一錢)。

 此後並不服藥,連服獨參湯,數日,霍然矣。

→【﹝疒昔﹞:音,ㄘㄨˋ。意:疹子。古同「厝」厝,放置。】

又有夏姓耀如之子,出,其顏色紫黯,神氣不寧。

 余曰:此證大凶,治須得法。

 連看二次,皆用溫散藥。

 次早,其家人來告曰:口吐蛔蟲﹝vomiting_ascaris﹞,另有藥否?

 余曰:昨藥二劑,俱服否耶?

 曰:尚存一劑。

 因與附子(八分),令入藥內煎服。

 自此遂無音耗,越三載,至其家,見其子長大。

 余因問曰:昔年出吐蛔﹝vomiting_ascaris﹞,何由得愈?

 其家答曰:服先生之藥後,因無力相延,仗天覆庇,得以漸愈。

 余默歎曰:因死吾子,得生他人,治疹之法,可無憾矣。

余因附載斯冊,雖不能見信于兒醫,而正道闡明,實有裨於兒科治疹之根源,而為有子出者,所當致慎也夫!

經筋醫理探源(永康堂‧張辰奕0934-020-265)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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