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核承氣湯之腹證:

仲景曰:「熱結膀胱,又稱少腹急結。然由余多年之經驗,此急結存於膀胱部位者較少,而常位於下行結腸部,即以此部分沿其橫徑,向腹底以指頭擦過的強按壓,而觸知堅結物,病者訴急痛者,當以之為少腹有急結。此雖即為急結之正證,然不僅有大、小、廣、狹、長、短之不同,且時上迫左季肋下及心下部,使上半身亦有病,又下降於左腸骨窩及膀胱部,不無使下半身病者,故診時必須用意周到也。」

和久田氏曰:「由左臍旁,天樞邊﹝求真按:『天樞者,假定臍廣一寸,更在其外端側方一寸之部位也』﹞上下二三指間,以三指探按得有結者,由此邪按﹝求真按:『邪按者,謂沿其橫徑而按也』﹞痛甚上引者,為桃核承氣湯之腹證也。或臍上、臍下亦有結,按之痛,但得於左臍旁者為正候,而及於臍之上下者,可知其結之甚也。但按之雖得結,不覺痛者,非急結也。又按之雖痛甚,然其結處指頭覺軟者,雖為血結,非此方證也。又按之痛引腰背少腹者,亦非此證﹝求真按:『此未必然,不可信之』﹞也。且其結有大小,不能一定,不可草率診過。此結因瘀血而逆上於胸腹,甚者迫於脅下﹝求真按:『迫於左脅下之略』﹞,自胸脅徹背而痛,發作有時,不問男女,均稱肝積,攻左肝經。此證多因血氣上衝而急迫﹝求真按:『當為瘀血上衝』﹞,性情急暴不堪,或眼白多,其人如狂,觸事易怒,或擲器物,泄散其怒之類,常使心腹間急,或有頭痛、頭重、衄血、齦血等患,或毒及下部,有痔疾、脫肛、婦人經水不利之患,或劇時胸脅逆滿,攣急而痛,甚有噤口、斷齒、卒倒者,或有攻於心胸,胸背徹痛,時時吐苦酸水者。此證似於水氣上衝左脅下,轉下降於左臍旁,治之以熱酒或牡蠣末、辛蠃末等,雖即能見效,然經時再發,有似留飲。但留飲止於心下,此證留於左臍旁,以分辨之。動氣自左,服此方有應效者,動氣復於任脈之行﹝求真按:『有本方證者,腹部大動脈之搏動偏倚於左側腹部,然服本方有效者,是復於正位也』﹞,是引病也。其他傷寒,瘟疫,痢疾及一切雜證,胎前產後,落馬墜損等證,有用此方者,亦須審其腹證耳。」

此說概佳,宜精究之。

先輩之論說治驗:

《古今錄驗方》曰:「往來寒熱,胸脅逆滿者,桃仁承氣湯主之﹝求真按:『此即本方也』﹞。」

求真按:「非往來寒熱,胸脅苦滿也,是小腹急結,逆滿於胸脅﹝左側﹞而使往來寒熱也。故有似於柴胡湯證,而實非也。」

《總病論》曰:「桃仁承氣湯,又治產後惡露不下,喘脹欲死,服之,十有十效。」

求真按:「此恐是肺栓塞。」

《三因方‧陰門》曰:「黃金丸﹝求真按:『此即本方之丸方』﹞,治熱入膀胱,兼及臍腹上下,脅肋疼痛,便燥,欲飲水,按之而痛者。…婦人血閉疼痛,亦宜服之。」

《傷寒六書》曰:「傷寒,按之當心下脹滿。不痛者,宜瀉心湯加桔梗,是痞滿也﹝求真按:『加桔梗,蛇足也』﹞。以手按之,小腹苦痛,小便自利,大便兼黑,或身黃,譫妄,燥渴,脈沉實者,為蓄血,以桃仁承氣湯盡下黑物則愈。」

《小青囊》曰:「桃仁承氣,治傷寒呃逆,舌強短者。又治瘧發於夜者。又治藏毒下瘀血。又治痘後失血證,乃餘毒熱邪,迫經血妄行,自大便出。又治痘後狐惑證,其人好睡,不欲食,上唇有瘡,蟲食其府,下唇有瘡,蟲食其藏﹝求真按:『“上唇有瘡”以下,後世醫之妄語也,不可取』﹞,其聲啞嗄,上下不定,故名狐惑。此候最惡,麻疹後猶多,如大便不通,則以此下之。」

《識病捷法》曰:「桃仁承氣湯,治噎膈有積血者。」

求真按:「瘀血性癌腫,猶未衰脫者,則用本方佳。」

《醫史‧攖寧生傳》曰:「一婦人體肥氣盛,因無子,服暖子宮藥,積久火甚,迫血上行而為衄,每衄必數升,面赤脈躁疾,神恍如痴。醫者猶以為上盛下虛,治以丹劑鎮墜之。滑壽曰:『《經》云“上者下之”。』今血氣俱盛,溢而上行,法當下導,奈何可實實耶?即與桃仁承氣湯,下積瘀三四次,繼服既濟湯二十劑而愈。」

《證治準繩》攖寧生卮言曰:「血溢,血泄,諸蓄妄證﹝求真按:『血溢者,血自上部出也。血泄者,自下部出也。諸蓄妄者,謂諸蓄血妄行也』﹞,其始也。余率以桃仁、大黃行血去瘀之劑折其銳氣,而後區別治之,往往獲中,然猶不得其故。後來四明遇故人蘇伊舉,共論諸家之術,伊舉曰:『吾鄉有善醫者,治失血、蓄妄,每必先以快藥下之。』或問:『失血而復下之,則虛何以當乎?』答曰:『血既妄行,迷失故道,若去蓄而不利瘀,則以妄為常,何以禦之?且去者自去,生者自生,何虛之有乎?』余聞之,愕然曰:『名言也。』昔日之疑今始釋然。」

求真按:「快藥者,即指本方也。」

《諸證辨疑》曰:「一婦長夏患痢疾,痛而急迫,其所下者皆黃黑色,諸醫以薷苓湯倍用枳殼、黃連,其患愈劇。因請余治,診脈兩尺脈緊而澀,知寒傷榮也。細問之,婦答曰:『行經時飲冷水一碗,遂得此證。』今方覺悟,血被冷水所凝,瘀血歸於大腸,熱氣所以墜下也﹝求真按:『說此病理,不足取』﹞,遂用桃仁承氣湯內加馬鞭草、玄胡索﹝求真按:『加味,蛇足也』﹞,一服後,次早下黑血數升許,痛止臟清,次用調脾活血之劑,其患遂痊。今後治痢,不可不察焉。」

求真按:「本方有效於大腸炎者,雖如治驗,然以想象為治本者,非也。」

《傳心尤易方》曰:「桃仁承氣湯,治淋血。」

《心法附錄》曰:「吐血,胸中覺氣塞,上吐紫血者,桃仁承氣湯下之。」

《名醫方考》曰:「桃仁承氣湯,痢疾初起,質實者,此方主之。若初起失下,反用固澀之藥,以致邪熱內蓄,血不得行,腹痛欲死者,急以此湯攻之。」

《證治大還》曰:「吐血,勢不可遏,胸中氣塞,上吐紫黑血者,此因瘀血,內熱盛也,桃仁承氣湯加減下之﹝求真按:『加減者,加減方中之大黃、芒硝乎』﹞。打撲內損,有瘀血者,必用之方也。」

《張氏醫通》曰:「齲蛀,數年不愈,當作陽明蓄血治。以桃仁承氣為細末,煉蜜丸如梧桐子大,服之。好飲者,此方屢服有效。虛人雖有瘀血,其脈亦芤,必有一部帶弦,宜兼補以去其血,以桃仁承氣加人參五錢,分三服,緩緩攻之,則可十救其二三。」

求真按:「由余之經驗,此虛證當以小柴胡湯與桃仁承氣湯合用之。」

《柯氏方論》曰:「桃仁承氣湯,與女子月事不調,先期作痛,經閉不行者最佳。」

《種痘新書》曰:「桃仁承氣湯,治因痘大便秘結者。」

《瘟疫論》曰:「大小便蓄血、便血者,不論傷寒時疫,盡因失下,邪熱久羈,無由以泄,血為熱搏,留於經絡,敗為紫血,溢於腸胃,腐為黑血,便色如漆,大便反易﹝求真按:『宜參考抵當湯條』﹞。雖為結糞,得瘀﹝求真按:『瘀為瘀血之略』﹞潤下,結糞雖行,真元已敗,多至危殆。其有喜笑如狂者,此為胃熱波及血分也。血屬心,血中留火,易蔓延心家也。其有是證者,仍從胃治﹝求真按:『從胃治者,選用大、小、調胃承氣湯也』﹞。」

求真按:「此述所謂熱溶血證初期之證治也,選用大、小、調胃承氣湯。雖如吳氏說,然本方之原方為調胃承氣湯,而轉為驅瘀血劑者,故知亦有應用於此證之機會。」

胃實失下,至夜發熱者,熱留血分也。若更失下,必致瘀血。

求真按:「至夜發熱者,多因瘀血,概屬本方證也。」

初則晝夜發熱,日晡益甚,既投承氣,晝日熱減,至夜獨發熱者,瘀血未行也,宜桃仁承氣湯。服湯後,熱除則愈,或熱時前後縮短,再服再短﹝求真按:「熱時前後者,發熱時為前,解熱時為後也。縮短者,遲發熱,早解熱也」﹞,蓄血盡,熱亦盡矣,大熱已去,亡血過多,餘焰尚存者,宜犀角地黃湯調之。

求真按:「用犀角地黃湯,不如用桂枝茯苓丸。」

至夜發熱,亦有癉瘧者﹝求真按:「癉瘧,溫瘧也」﹞,有熱入血室者,均非蓄血證,皆不可下也,宜審之。

東洞翁本方定義曰:「治血證,小腹急結而上衝者。」

求真按:「本方原方為桂枝甘草湯,所以有上衝也。」

《方機》本方主治曰:「小腹急結如狂者。胞衣不下,氣急息迫者。產後小腹堅痛,惡露不盡,或不大便而煩躁,或譫語者。痢疾,小腹急痛者。」

《芳翁醫談》曰:「齒痛難堪,有宜桃仁承氣湯者。」

《成績錄》曰:「一男子,年六十五,喘息咳唾,不得安臥已數十年,近時身熱,或休或作,數日不愈,遂吐痰血,一日齒縫出血,連綿不止,其色黑如敗絮,以手引之,或一二尺,或三四尺,劇時鼻、耳悉出血,大便亦下黑血,如是三日夜,絕穀好飲,有精神,如無病然,平日所患之喘息頓止,得以平臥而不能轉側,乃與桃仁承氣湯,不日而愈。」

求真按:「此以瘀血外發,喘息自愈也,可知其多因瘀血矣。」

一男子,惡寒身熱,汗出後卒發腹痛,臍旁殊甚,自小腹至脅下拘急,二便不通,食即吐,舌上白苔,劇則痛至胸中如刀割,頭汗流出,先生與以桃仁承氣湯,諸證痊癒。

一婦人,常患鬱冒,心中煩悸,但欲寐,飲食或進或否,一日卒然如眠,人事不知,脈微細,呼吸如絕,血色不變,手足微冷,齒閉不開,經二時許,神氣稍復,呻吟煩悶,言苦於有物在胸中,胸腹動氣甚,脅下攣急,與桃仁承氣湯。一晝夜,服十二帖,下利數行,諸證漸退,後與茯苓建中湯而全治。

一婦人,每好飲酒,一日大醉,忽然妄語如狂人,後卒倒直視,四肢不動,吸吸少氣,人事不識,手足溫,脈滑疾,不大便已十餘日,額上微汗,面部赤,自胸中至少腹硬滿,不能食。與桃仁承氣湯,服五六日,瞳子少動,手足得以屈伸。至七八日,大便通而呻吟。十餘日,諸證漸退。

一人患疫,迎先生治,診之,脈微細,身熱煩躁,時時譫語,口燥而渴,大便秘閉,乃與桃仁承氣湯。後大下血,家人驚愕,告先生。先生恬然置之,益使服前方,不日痊癒。

求真按:「是看破其將起熱溶血證,以先制其機也。」

一婦人患疫,身熱如灼,口舌糜爛,渴好熱飲。一日妄語如狂,自胸下至小腹,硬痛不可近手,十餘日不大便。先生投以桃仁承氣湯,黑便通快,諸證悉去。

一男子年十五,頭痛發熱,翌日,發譫語,其狀如狂。醫診曰:「此癇也。」與藥數日,病益甚。先生診之,脈洪數,舌上黑苔,身熱如灼,胸腹有急迫狀而無成形者,與以黃連解毒湯。翌夜,病勢益甚,再請先生診之,眼中帶赤色,不能語言,飲食殆絕,熱勞鬱伏,脈益洪數,頭汗出,手足不動,乃與桃仁承氣湯。至明日,盡五帖,遺尿一次,臭不可近,放屁五六次,言語尚不通,目閉不開,捩視之滿眼皆赤,頭面手足微冷,汗不復出,唇稍焦黑,而神氣不全昏,呼之則應,心胸下硬,按之則蹙額,手足擗地。經二時許,復診之,心胸下有痛狀,仍進前方,至明日大便一行,四肢微冷,人事不知。先生曰:「勿怖,所謂瞑眩耳。」益進前方,數日而愈。

求真按:「對此險證,始終主持一方而自若,非凡庸所能得也。可以想見南涯翁之手腕矣!」

一婦人年四十許,病疫,經三日,舌苔已黑,獨語絕穀,醫與三消飲,下利十餘行。病婦不知其下劑,驚愕更醫,醫與人參養榮,湯服一日,下利即止,而自汗出,煩渴引飲,病狀似更危篤,因又迎醫,與柴胡白虎合方,諸證稍瘥,食亦少進,病婦少安,以為漸愈矣。未幾,險證復發,殆不可救。又更醫,醫診曰:「大虛也。」與真武加人參湯,下利黑血六七行,餘證自若,凡更醫十餘,無微效。後請先生診之,腹微滿,舌尖赤,稍腫,大便滑而渴,乃與桃仁承氣湯。服數帖,下燥屎如漆者數枚,經三日,諸證大瘥,但心下痞,不欲飲食,因與人參湯,數日復常。

一女子年九歲,有寒疾,求治於先生。門人某診之,發熱,汗出而渴,先與五苓散。服湯後,渴稍減,然熱、汗尚如故,其舌或黃或黑,大便燥結,胸中煩悶,更與調胃承氣湯。服後下利數行而益煩,加食即吐,熱益熾,將難救療。先生曰:「調胃承氣湯非其治也,此桃仁承氣湯證也。」服而痊癒。

求真按:「本方為調胃承氣湯加桃仁、桂枝,而主治有如是之不同,此古方之所以精妙,不可不精究也。」

《續建殊錄》曰:「一男子其項生瘍,醫針治之,明日如寒疾狀,發熱熾盛,或有惡寒,瘡根凸起,自項至缺盆,悉見紫朱色,且譫語,大便不通,病狀危篤。一醫以為瘟疫,療之無效,乃請先生,先生曰:「非疫也,瘡毒上攻也。」與葛根加桔梗湯,兼用梅肉散,得湯稍瘥,後再診之,轉與桃仁承氣湯,兼以梅肉散,峻下五六行,熱乃退。蓋此人譫語煩悶,眼中碧色,為血證之候也。」

求真按:「由此人初於項部有瘡瘍,後昏冒不識人事,眼中碧色觀之,其為瘡毒內攻性腦靜脈竇炎也明矣。然本方能易治之,以是可知古方之絕妙也。」

某男年十七,毒發腦戶。十餘日後,針之,膿出腫減,寢食稍復如平日。然瘡口不閉,膿水如湧,一日大戰慄,身熱殊甚,腫復凸起,延及顏頰,瘡頭結口,膿滴不出,譫語煩躁,大便秘澀。眾醫以為傷寒,治之無效,因迎先生請治,其父問曰:「兒病眾醫皆以為傷寒,先生以為然否?」曰:「否。此瘡毒所致,非傷寒也。」乃與葛根加桔梗湯及應鐘散,下利三四行,諸證頓減。爾後困頓如眠,脈細數,熱不去,飲食大減,於是與梅肉散,大便快利,熱去腫減。半日許,漸昏冒,人事不識,唇燥舌乾,狂言妄語,坐為演戲之狀,乃以桃仁承氣湯攻之,下利臭積,稍覺人事。三日後下黑血,飲食漸進,神氣爽然。服二月餘,轉當歸芍藥散,數日痊癒。

一婦人小產後,胞衣不下,忽上攻,喘鳴促迫,正氣昏冒,人事不知,自汗如湧。眾醫以為必死,因迎先生。診之心下石硬而小腹濡﹝求真按:「是急結迫於心下也」﹞,眼中如注藍,乃與桃仁承氣湯。須臾,胞衣忽下。至明日,爽快如常。

求真按:「流產後胎盤不剝離,忽然喘鳴促迫,正氣昏冒,人事不知,眼中如注藍。由是觀之,此即腦及肺栓塞也。」

一童子年八歲,大吐食後,發熱,微汗出。明日,無熱,譫語咬牙,煩躁尤甚,嘔不能食,四肢擗席,胸脅煩脹,按之無腹力,兩便不通,與桃仁承氣湯。服後神氣復常,諸證悉退。

《方輿輗》曰:「桃仁承氣湯,治惡露澀滯,臍腹大痛,胎死腹中,胞衣不出,血暈等證亦佳。」

產後惡露澀滯,臍腹大痛,手不可近者,服桃仁承氣湯二三帖,即愈。此證脈多洪數,雖聞有細數者,當舍脈從證。又死胎,及胞衣不下,血暈等證亦可通用。

此方證《本論》曰:血下,曰小腹急結,若比抵當湯證,其血猶未沉痼也。茲舉余所屢驗之一治驗於下:

經血欲來,腹痛不可忍,甚至失心妄語者,以桃仁承氣攻之,二三帖,痛失如神。此證經年不瘥,久患成宿疾者,皆由輕劑微湯無效故也,宜每月經期時,用桃仁承氣二三帖或四五帖,得以定痛即停服,至下月經期之間,緩服逐瘀丸散之類,至期時復服桃仁承氣湯,過期後復服緩攻之藥如前,如是回環四五月,則數年之滯患亦得痊癒。

求真按:「本方治月經困難證有神效,雖如有持氏說,然本方宜長服至證盡為止,不可間歇。」

痢疾,腹痛甚,裡急後重亦劇,而下紫黑色者,瘀血也。李挺曰:「諸痢皆知為瘀血,要惟黑色為瘀甚耳,此證非桃仁承氣湯則不能立功。」吳氏《醫方考》云:「治初起質實者,然可不拘日數,但認其質實,不問初中末,且所下如紫黑,或如魚腦者,知因瘀血也,即可用此湯。」

求真按:「本方有效於赤痢及大腸炎等。雖如有持氏說,然用本方者,宜以腹證為主,不可以排泄物為主也﹝但以之為參考,則極佳﹞。」

痘毒,深劇酷烈,庸工不能療者,此湯有回生之效。是時當用藥數帖峻攻之,不然,則無效。余初年用涼膈散,然不能及,自中年用此方救之,屢奏神驗。

《古方便覽》曰:「一婦人,陰門腫痛如剜,上衝頭痛,日夜號泣不愈。數日後,余診之,腹硬滿,少腹急結,用此方三劑,夜痛益劇,及天曉,忽出膿血,病頓愈。」

求真按:「服本方痛反增劇者,是即瞑眩也。」

一婦人,經水不通已三月矣,小腹硬滿,結痛如刺,叫號動鄰,余與此方五十餘劑,痊癒。

一男子,小腹堅結而上下痛,氣上逆,不欲食,三月許不愈,與此方五十餘劑而瘳。

《青州醫談》曰:「一男子入井中,上井時井石自上下落,其人頗有力,立即以手承石,幸未受傷,然出井後,忽精神昏憒而失人事,四肢痿弱。請南涯翁治之,投以桃核承氣數帖,神氣恢復云。蓋此人雖未受損傷,然初受石時,因有意努力,損其經絡,又因其變動,血阻經絡,故致四肢痿弱。桃核承氣證,有血迫經絡者,本條云:『熱結膀胱,其人如狂,血自下者愈。』」

《青州治譚》曰:「婦人久患頭痛,諸藥不效者,與桃仁承氣湯,兼用桃仁散,有效。」

火患頭瘡,藥無效者,與桃仁承氣兼用桃花散,頗有應效者,外貼桃仁油亦可。

《生生堂醫談》曰:「一婦人,初吐瀉如傾盆,狀似霍亂,全身冰冷,厥逆脈絕。半日許,煩躁棄衣,不食,大渴,飲水則吐。四五日許,依然不死,請余治。見前醫所與之附子理中湯,尚剩一二帖於爐邊,診其腹,臍下如石硬。余曰:「是血證也,理中湯不可與之。」作桃仁承氣湯,下臭穢物頗多,三日內厥回,諸證退而痊癒。經二年又發如前,余又與桃仁承氣湯而愈。此等證若不審證的確,則必殺人,可不慎乎!今之醫家,大概若見四肢厥逆者,則用四逆湯。身大寒,反不欲近衣者,則用白虎湯。其次者附子理中、或真武湯、當歸四逆之類。見有水逆者,不出五苓散之類,若不愈則用參附、獨參之類,此皆現今醫家之通弊也。」

求真按:「此證雖似寒厥,實為瘀血的熱厥也,分別處不可不精究焉。」

一婦人三十餘歲,全身肉脹,而腳最巨大,四體不仁,苦於起居已有年矣。請余治,余乃放痧,每日取血自二三合至四五合,約三十日許,血幾八九升,且與桃仁承氣湯而痊癒。

求真按:「由此治驗,可知知覺麻痹之多因於瘀血者。」

一人走來叩門,謂先生曰:「急事請速來。」因倉皇,不告其故而去。先生至,則堂上下男女狂躁,而有一婦人斃於旁。先生怪,問之,曰:「有一惡少年,屢來求乞,不饜。我今罵之,惡少怒,將打我,拙荊驚遮之,渠扼其喉立斃。惡少駭走,事急矣,先生來速,幸甚,乞救之。」先生命旁人汲冷水盈盤枕之,灌水於頸項,半時許,刺之即蘇,再使安臥,又以巾浸水敷頸,覺溫即換,不使瘀血凝結,與桃仁承氣加五靈脂湯而去。明日復往視之,婦人大喜且謝曰:「余幸蒙神救,得以不死。今咽喉已無恙,唯胸肋體灣覺微疼耳,飲食亦已如常矣。」師復以巾灌冷水,蔽脅肋如初,經三日而愈。

求真按:「能得方意而活用之,則其效出於意外者如此,不可不深思之。」

《方伎雜志》曰:「一婦人請診,家人云妊娠已六月。初,月初下瘀血,眾治無效,經三十月許而產,恐因溫熱故,致子胎糜爛,以逆產,惟頭不出,身體出耳,其後雖用種種方法,而首總不出,究因何故,請先生診之。身體無血色而柴瘦,唇舌乾燥,脈微弱,按撫腹部,其頭游移旋轉,恰如西瓜之浮於水中,余謂病家曰:「宜強出之。」因按撫其腹部,或不至於發血暈,故宜以藥下之。一夜服桃核承氣湯三帖,翌朝快利,頭忽出,病者及病家,感謝不已。余視此證亦屬初次,此古方之妙,誠不可思議矣,余自十三歲至七十餘歲,信仰古方,由此故也。」

一婦乞診,余至其家,呻吟之聲徹於四鄰,姑氏云:「自三月經水阻滯,時時腹痛,至八月,請醫服藥,則瘀血下,後又發腹痛,數日不止,漸增劇,藥更無效,故辭醫治,因乞先生療之。」余診其腹,拘滿攣急,及於胸脅,小腹滿,苦痛甚,困憊極,惟食少許糜粥。因為藥之瞑眩,與桃核承氣湯兼用當歸建中湯,日服兩方三帖,果腹痛倍前,下利日三四行。三日許,其痛截然而止,病家悅甚。然腹滿攣急依然,仍用前劑,三十日許,腹中漸軟,飲食大增。因寒中故,覺腰腹冷,兩腳麻痹,是以去當歸建中湯,而兼用當歸四逆加吳茱萸生薑湯,病漸去。歲末,梳浴尚未自然,因使更服前方三十日,翌年春正,母子相攜來診,腹部已軟,胎兒隆然,母子大喜而歸。

《類聚方廣義》本方條曰:「治痢疾,身熱,腹中拘急,口乾唇燥,舌色殷紅,便膿血者。治血行不利,上衝心悸,小腹拘急,四肢麻痹,或痼冷者。」

淋家,小腹急結,痛連腰腿,莖中疼痛,小便涓滴不通者,利水劑不能治,若用此方則二便快利,苦痛立除。小便癃閉,小腹急結而痛者,或打撲疼痛,不能轉側,二便閉澀者,亦良。會陰打撲,速宜驅逐瘀滯,若不洗滌血熱,則瘀血凝滯,焮熱腫脹,必致小便不通也。若尿道焮閉,至於陰莖腫痛亦甚,不能用導尿管,徒見其死耳。故若遇此證,不問二便之利不利,早用此方,以驅瘀滯,解熱閉,即不至於凝腫溺閉,是為最上乘之法,且打處即以鈹針輕輕亂刺,放血為佳。

《勿誤藥室方函口訣》本方條曰:「此方治傷寒蓄血,小腹急結外,亦可運用於諸血證,譬如吐血、衄血不止,不用此方則無效。又走馬疳,齦疽,出血不止者,非此方不能治,癰疽及痘瘡,紫黑色欲內陷者,以此方快下之,則能向外揮發也。又婦人陰門腫痛,或血淋,有效。若產後惡露下少,腹痛者,與胞衣不下經日者,宜此湯加清酒徐徐與之。又用於打撲、經閉等之瘀血腰痛,以瘀血為目的者,必晝輕而夜重。痛風等,晝輕夜痛者,由於血也。又數年齒痛不止者,此方為丸服有驗。其他加荊芥治痙病及發狂﹝求真按:『加荊芥,蛇足也』﹞;加附子治血瀝腰痛及月信痛﹝求真按:『必不可加附子』﹞,其效難以枚舉。」

經筋醫理探源(永康堂‧張老師);Prof.Chang,Chen-Yi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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